大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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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布谷、布谷——”近段时间,好几位市民经过天台山庄,都听到了大杜鹃(又名布谷鸟)标志性的啼叫声。暮春初夏,正是大杜鹃的活跃期,城郊山林、城市公园,甚至小区绿地都可以听到它婉转悠扬的叫声。

    只是大杜鹃喜欢躲藏在茂密林间,而且动作十分灵敏,当你循声去寻它,往往又难觅其踪影。这种“只闻其声,不见其面”的状态,更是让大杜鹃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或悲情或凄婉,文人笔下杜鹃鸟总让人心疼

    杜鹃其实并非一种鸟,而是杜鹃科鸟类的通称,大杜鹃是最常见的一种,此外还有三声杜鹃和四声杜鹃。大杜鹃叫声似“布谷、布谷”,所以又叫布谷鸟;三声杜鹃叫声似“米贵阳”,所以有些地方就叫它米贵阳;四声杜鹃又称子规,叫声似“快快割麦”“割麦割谷”。

    杜鹃入诗词,情真意更切。杜鹃鸟在我国生活的历史十分悠久,也特别受到文人墨客的青睐,堪称才子佳人笔下的“白月光”。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唐代诗人李商隐笔下的杜鹃,源自《华阳国志·蜀志》的一个典故,传说蜀国的杜宇帝因水灾让位于自己的臣子,而自己则隐归山林,死后化为杜鹃日夜悲鸣,直至啼出血来,这是何等的悲壮。

    诗人白居易在《琵琶行》中也有“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的句子,他说自己的居住地,低洼潮湿,院子周围也尽长些黄芦苦竹的植物。早上晚间,在这儿听见的都是什么?除了杜鹃的哀鸣,就只有猿猴的悲哭。此情此景,想想都觉得心中愁苦。

    诗人李白在听闻好朋友王昌龄贬官后心情愤懑,写下《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句首用“杨花落尽子规啼”来描绘春光消逝时的萧条景况。

    或许是每到春夏之际,杜鹃鸟总会彻夜不停地啼鸣,它那凄凉哀怨的悲啼,常能勾起人们的愁肠,加上杜鹃的口腔上皮和舌头都是红色的,古人误以为它“啼”得满嘴流血,因而引出许多关于“杜鹃啼血”的传说和诗篇。

    在文学作品中,杜鹃的艺术形象不但总与凄婉挂钩,有时还被赋予了英雄主义的浪漫。例如,清代诗人黄遵宪写的“杜鹃再拜忧天泪,精卫无穷填海心!”将杜鹃与精卫组成“悲壮CP”,简直就是正义的化身。

    ●大杜鹃的隐秘生活

    虽然文人笔下的杜鹃总是让人心疼,但略懂生物习性之人都懂,大杜鹃其实挺“腹黑”的,这就要说说它繁衍下一代的过程了——

    大杜鹃下蛋前,会先秘密侦查一番,然后趁其他鸟妈妈(宿主)离巢的时候,去对方家里生孩子。为了不让宿主发现鸟蛋数量的变化,大杜鹃会提前将其鸟窝里的鸟蛋扔掉。

    说到这里,很多人表示不可思议,难道其他鸟妈妈这么笨,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认识么?有科学研究表明,大杜鹃产的蛋和宿主的蛋,在颜色和花纹上都很相似,确实能达到混淆视听的效果。

    那么,问题又来了,莫非大杜鹃天赋异禀,想生什么样子的蛋就生什么样子的蛋么?事实并非如此。在大杜鹃这一物种之内,分成多个家系,每个家系都是“术业有专攻”的,会选一种或者一类鸟实施寄生——我在哪种鸟的窝里长大,我成年了也选这个物种的窝去下蛋。每个家系的蛋,都模仿特定的寄主,所以杜鹃蛋有各种各样的颜色:白底褐斑、深蓝、浅蓝、粉色、蓝底褐斑,等等。此外,大杜鹃会在移花接木后,继续逗留在宿主巢穴的附近,明目张胆地用它那近乎宿主天敌的叫声,去干扰归巢的宿主对巢中鸟蛋的注意力,从而降低诡计被识破的风险。

    同时,大杜鹃的蛋在孵化期也比宿主宝宝的孵化期要短,而且雏鸟发育特别快。大杜鹃的雏鸟破壳之后的几小时,就可以实施“排外策略”,它会将巢中宿主鸟的鸟蛋、雏鸟都往外拱,以达到独享资源的目的,在羽翼丰满后,它们也不会尽孝道,挥挥翅膀,远走高飞了。

    所以,“鸠占鹊巢”的鸠,所指的并非斑鸠,而是古称“鸤鸠”的大杜鹃。古书《毛传》中也有说到:“鸠,鸤鸠,秸鞠也,鸤鸠不自为巢,居鹊之成巢。”其实,这里说的鹊,也并非喜鹊,因为喜鹊的体型比大杜鹃要大,而且身手矫健,大杜鹃压根不是对手,更没有胆量去打它们的主意,所以大杜鹃“欺负”的对象,往往是莺、雀这些鸟儿。

    其实,客观说来,大杜鹃“腹黑”与否,只是基于人类道德标准的考量,对于生物而言,这只是生存策略的一种罢了。千百年来,正是在这种协同进化的作用下,宿主们也越来越聪明,不但对大杜鹃的警惕心越来越高,自我防御能力也不断提升。或许正应了那句“痛苦是进步的良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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