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 任时间飞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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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世纪50年代中期,作者父亲戴着手表吹口琴的文娱时刻。

    老照片

    在儿时的记忆中,手表于一个家庭是贵重的财产,父亲的一件衬衣或一双皮鞋,都可以穿十几二十年,就更别说一块手表的使用时间了,那往往是要伴人一辈子的。

    那年头,结婚的时尚配制称“老三件”,即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一个家庭嫁女儿,陪嫁品里如果有上海牌手表、飞鸽牌自行车、蜜蜂牌缝纫机,可以为女儿挣足面子,保她风光出嫁。曾看过一张女士们抢购上海手表的老照片,一位烫着卷发的女士,在柜台前将一块手表贴着耳朵听,她脸上的那种甜蜜劲儿,像是听到了最动听的情话。

    成长的过程里,我似乎从未碰触过父母的手表,那种贵重的物品,毛手毛脚的小孩是不能碰的,都是由父母精心管理着。在学校,常有同学拿着钢笔在手腕上画手表,用嬉戏的方式表现对重要物品的期待。这期间,时间又是个魔法师,走着走着,情况就变化了。据说在拿破仑时代,铝的产量极少,世上的第一只铝碗,仅供拿破仑专用,铝碗高出金银餐具的价值,显摆着高贵。而铝碗也罢,手表也罢,之所以贵重,都是因为成本的原因,成本一旦降到让普通百姓都用得起的时候,就会出现“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情形。

    我快满十六岁时,电子表开始在沿海城市深圳热销,价格十分亲民。母亲念叨了好几次,说是要给我买一块电子表,当做我的成年礼物,从中也透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叮嘱和关怀。不久,机会来了,隔壁的肖伯伯去外地出差,母亲将此事郑重托付给他,果然,肖伯伯带回来一块黑底灰字、现在想来还很时尚的女式电子表。将表带在手腕上,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长大一圈了。有一回在学校洗手时,被班上一个女生看见,她惊呼了一声,赞道:“你的表好漂亮啊!”这表在当时是最酷的款,她的赞语在我意料之中,我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得意,却弄出一副见多识广、不以为然的神情。

    BP机、手机的面世,使大家对手表的依赖有所减退,但手表没有像电报一样走进历史,它仍然嘀嘀嗒嗒地耕耘着,在贵族、中产阶级、平民中秀出它的弹性。既可以作镶钻的奢侈品手表,显示一个人高昂的身价;又可以放低姿态、蹲下身来,多色多彩,成为孩子王式的卡通手表,与孩子、学生们呆萌相处,即使被当成玩具也不怕;它还可以弄潮,别出心裁地作时装手表,笼络年轻人求新求异的心。

    因而,任时间飞逝,潮涨潮落,手表总能在年轮的刻画中,讲述着时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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