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里酱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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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小晓

    夏日三伏天,家乡的街巷中响起“咚咚”的剁辣椒声,空气中荡漾着浓浓的豆瓣酱香味,这是多么亲切的味道啊,这撩起了我深沉的回忆……

    母亲是做酱的能手,我对母亲做的豆瓣酱情有独钟。夏天一到,我就迫不及待地问母亲:“妈妈,啥时候做豆瓣酱呀?”母亲说:“伏天到了,就可以做酱了。”

    每到新辣椒上市的时节,母亲总会选一个晴朗的大热天,从一早赶进城来的农民手中直接买两麻袋红辣椒。要用清水洗净,但又不可以有太多的水分,母亲只能用干净的抹布,将辣椒一根根抹干,再用事先准备好的大木盆和一把长柄的菜刀,一小撮一小撮地慢慢剁着,几个钟头下来,便有一大盆热辣刺鼻的辣椒泥了。接下来加入发霉的豆瓣、香料、菜油、食盐等,搅拌均匀即可。

    一旁玩耍的我被鲜辣的香气吸引过来,母亲便用筷头蘸上一点最新鲜的豆瓣酱让我品尝。看着我被辣得满头冒汗、龇牙咧嘴地,母亲满是疲惫的脸上又露出欢欣的笑容。这样的酱还须盛入一个大酱缸,在三伏的烈日下曝晒十天半月,方能装坛,坛口还需用麦草节和稀泥拌均匀后糊上,密封。

    母亲做的酱完全依照传统方法酿制,每道工序都不曾改变。这样封藏一个月后,敲开坛口上的硬泥,揭开一层又一层的密封纸,豆瓣酱早已是色泽金黄、鲜艳夺目。轻轻地嗅上一嗅,香气扑鼻,诱人至极。豆瓣酱是烹饪用的调味品,更是家乡人最爱吃的一道开胃菜。每天的饭桌上,一碗酱,放几根大葱或其他的青菜,用来蘸酱就饭吃。父亲说:“香葱蘸酱,越吃越壮,这样吃了才有力气干活。”

    豆瓣酱做好了,可够全家吃上一年的了,尽管做酱的那双手会被辣得烧乎乎痛上许久,母亲仍显得很幸福、很满足。如今,已经可以用机器代替手工砍辣椒了,可每年的三伏天,母亲依旧重复这样的劳作,重复着一个家庭妇女的快乐和幸福。母亲的豆瓣酱,红红的、辣辣的,可谓香辣在口,温暖于心。比起超市里的那些包装华丽且价格不菲的豆瓣酱,它多了一分豪放与泼辣,多了一分细腻与精致,凝聚着母亲的关爱。我觉得为人处世就应如豆瓣酱一样,热情大方,豪爽耿直!

    我已离开家乡多年,在平淡的日子里,每当吃到来自千里之外的母亲亲自制作的豆瓣酱,能够分享这份浓浓的酱香,于我来说这就是一种最炽热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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