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架峰,其形如笔架而得名。站在山顶可鸟瞰县城全貌,让人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景色虽美,条件却异常艰苦。刚开始近20年里,这里不仅没有上山的公路,甚至连抽水机都没有,用水全靠到一公里外的山腰去挑。山顶风大,常见风7级左右,最大10级以上,吹在高高的铁塔上,发出“呜呜”巨响。塔上工作条件艰苦,冬天,人站在上面感觉耳朵要冻掉了似的;夏天,太阳直射下温度逼近50℃,人在上面感觉自己都要“烤焦”了。
“没有在笔架峰值过班,就不知道雷电的厉害。”炎陵县融媒体中心技术组技术人员曹家林说。笔架峰属雷区,一到春夏季雷电活跃期,值班人员不敢随意走动。雷电最猖獗时,他们甚至饭都不敢做,只能饿肚子。
张荣华是县融媒体中心技术组的技术人员。他描述,雷雨时,突然会有闪电从天而降,在几米开外炸响。有一次,他目睹附近的一棵大树,瞬间被雷劈成两半,在雨中“呼呼”着火,可吓人了。
虽然危险而艰辛,但从1974年开始,炎陵电视人一代代地接力坚守。这一守就是47载。
最难防 虫蛇野猪常来骚扰
山上毒虫、毒蛇远比人多,稍有不慎,就会受伤。
有一天,县融媒体中心技术组的技术人员罗坤生在山上值班起床时,发现暖暖的被窝里,躺着一条圆珠笔帽大小的蜈蚣虫——他竟跟“百毒之首”睡了一晚。
说起山上的蛇,多年过去,张荣华仍心有余悸:一天下午,他上卫生间,突然发现路旁草丛里有两条碗口大的蛇,尾巴在两米开外的树下晃动。他哪还顾得上去厕所,立刻跑回房里,好久都惊魂不定。
1986年以来,张荣华断断续续在山上值班至今,先后已有12年,是该中心在山上值班时间最长的人。
一天上午,张荣华正在山腰挑水,突然,“吭哧、吭哧”的声音由远而近,他急忙爬上树躲了起来。等这动物走近了,他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只重约150公斤的大野猪。他不敢喊叫,生怕激怒野猪。一个多小时后,野猪才慢腾腾离去。
虽然条件艰苦,但他们采取轮流值班制度,每次两三个人值班。屈指算来,近50年来,共有30多人在山上值过班。
最难受 无边的孤独与寂寞
株洲日报·掌上株洲记者/黎世伟
通讯员/黄春平 张和生 刘荣波
7月10日,晴,最高气温37℃。
目标:炎陵县笔架峰电视差转台。
四驱越野车从县城出发,沿4米宽、陡峭的泥路,转过一个又一个山坳前行。最急弯近180度,最陡坡35度左右。
车行至半山腰一个背阴处,车身突然一震,轮胎打滑,溅起的泥巴飞起老高——记者没想到,大晴多日后,路上竟还有这么深的淤泥。幸亏四驱车抓力大,不一会便摆脱困境,继续往前。
同行的人介绍,要是刚下雨或雨后一两天,在如此陡峭且湿润的路上,是无法“爬坡”的。
颠簸了28公里后,越野车吃力地爬上笔架峰。
来到山顶,附近传来铁器“当、当”的敲击声,却不见一个人。
“人呢,你们在哪里?”记者喊了两声没人回应。
正疑惑间,突然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谁呀,在干活呢。小心,不要靠近。”
记者这才注意到,高高的电视塔上,两个腰系安全带的人,犹如“蜘蛛侠”般身子紧贴铁塔进行检修。太阳直射下,铁塔烫人。
我们说明来意。
他们从塔上下来,用又老又粗的大手紧握住记者的手,一边往屋里让,一边解释:按照制度,他们必须每天检查一次设备,一旦遇到设备故障,必须立即维修。不论酷暑还是严冬,白天还是黑夜,说干就得干。
“苦吗?”记者问。
“苦个啥,吃这行饭,就是做这个事的。”
“张荣华、曹家林”,在这海拔1132.8米高山上,记者记下了两位值班人员的名字。
由于海拔高,这里冰冻期长,他们在山上很难吃到新鲜蔬菜。一到冰冻期,山上就与山下隔绝了,水管也冻住了,只能把雪化成水,勉强对付。
“苦点累点,咬咬牙就挺过去了,最折磨人的是无边的寂寞。”张荣华说,山上是个总面积200多平方米的方寸之地,大都被铁塔、机房、住房占去,空地非常有限。晚饭后,想出去走一走,只能沿着四周转圈,那滋味是没在这里值过班的人想象不到的。久而久之,塔四周踩出一条光滑的小路来,被他们幽默地称为“环线”。
张荣华家在城南。刚上山时,他每天晚上总是长时间地望着山下,找寻着自家的住房,想象着家人的生活,打发着难熬的时间。
后来,张荣华的老婆想了一个办法——在家里换上紫色灯泡。这样,张荣华就能在如繁星般的城市灯光中,一下子找到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