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伍海涛 图/谭清云 谭浩瀚 刘震
假如时光倒退几十年,也许这些照片与文字都没有存在的意义。因为,它们所试图呈现与唤起的记忆,就随意地散落、充斥在喧嚣的市井之间。
时至今日,这些手艺,却如夕光中,停在船舷的鸟,“嗖”的一声,飞到远处,越飞越远,直到成为天边一点,依稀可见,又将消失。
现在,街头的某个角落,还是偶尔可见弹棉花的招牌,但是机器已取代了手工,招牌已代替了吆喝。爷爷辈的老人都记得:弹棉花的师傅均有一副好嗓门,走村串巷的喊:“弹棉花罗弹棉花,半斤弹成八两八,弹好了棉被,那个姑娘要出嫁”,那声音气息饱满,高亢浑厚,三腔一体,字字句句都渗透着弹匠的情意。
被机器所替代,由技艺渐渐变成技术的,又何止是弹棉花。
从前,许多镇上最热闹的地方,都会有打铁铺子。炉膛内堆积的熟炭越靠近中心的地方越炽热,越明亮。对铁匠来说,这火光不是诗句,而是一种生活的必须:必须有炽热的火焰,必须有沉重的铁,必须有经受得起无限次敲打的铁砧,必须流一身又一身的汗水。
从前,在镇上最宁静的地方,常常会有一个铺子,略显昏暗的室内,点着明亮的一盏吊灯。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子,轻轻抚摸和琢磨每一道刻痕,在刻刀于木面的滑动中,慢慢将那些生命中经历过的感悟或感动,化作手中最美丽的画面。他们手中的刻刀便是他们向世界展示自我的最好方式。
从前,似乎每一个乡,都藏着一位充满神奇色彩的酿酒人,据说老一辈酿酒,先要吃斋,再敬神,净身,而后才酿酒,所以酿的酒从来没有走过味。许多外地人会慕名而来,一边听着酿酒人唠叨:做人如酿酒,自己干净,做出来的事才干净。一边大桶小桶地往车上装着酒。当年酿酒人的唠叨,买酒的并不懂,随着岁月的磨练,这话却越来越深地烙入心中。
从前,灵巧的女子手中,都飞舞着一把剪刀,落在哪儿,哪儿就纸屑纷飞。最后一剪,尘埃落定,看似平淡无奇,细微处却尽显灵气。那时新妇出嫁,嫁妆上面必须贴上大红剪纸。新年来临,剪纸也必不可少地贴在洁净的窗上。大家看到的不止是剪纸者的刀功,更是剪纸者的情趣。
在如今,这一道道精致的工序,这一份份独具的匠心,都慢慢地、慢慢地退到舞台的后面,成为行走在时光边缘的技艺。
其实,手工能够满足的不过是另一种心境,在生活越来越像一场疾奔的暴风雨的今日,显得格外诱人。
它们的存在,也许可以提醒我们:无论人生节奏多快,压力多大,生活都可以并行着另外一种感觉:以最久远的姿态、最悠闲的方式,制造着最温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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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攸县手工米粉细如丝、光韧筋道,但如今的机械化生产的面条及方便面等渐渐取代了这种手工米粉。
2. 从事雕刻的刘师傅承袭了祖上的传统手艺,在攸县城关镇西门下老街上经营了一家小店。
3. 在攸县观南村有个从事古法酿酒的罗师傅,他平素滴酒不沾却能酿出醇香的米酒,并以此为生。
4. 随着社会的进步,太空被、丝绒被等现代工业产品不断挤压着手工棉被的市场,一张弹弓、一块磨盘、一个弹花锤的谋生方式已渐成历史。
5. 俗话说,人生有三苦,“打铁、撑船、卖豆腐”,这句老话说出了打铁的艰辛,在攸县新市镇,50多岁的何师傅依然坚守着这项老祖宗传下来的锻造技艺。
6. 77岁的石吟生正在制作“东方竖笛”,谈到这个拥有葫芦丝般优美音色、又拥有竖笛轻巧外观和特点的乐器,石老满是骄傲。
7. 在天元超市门口,一位大男人正聚精会神地做着女红,一针一线,细细密密。
8. 彭利国,配锁师傅,从最早的钥匙模型手工配对磨齿,到高效率的机器操作,彭师傅的小作坊也不断地作着改变。
9. 今年77岁的李映明老人,创作的剪纸作品惟妙惟肖,洋溢着浓浓的中国特色与文化。
10. 家住天元区蓝盾锦园的退休老人谢晓山,今年76岁,喜爱制作根雕,他每年制作的十几件根雕,成为朋友们爱不释手的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