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陵的“工农兵政府” 与“苏维埃精神”

1927年11月28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全国第一个革命根据地——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第一个县级红色政权——茶陵县工农兵政府成立，政权机关设在旧州衙门，大门边挂着一副对联：“工农兵政府”与“苏维埃精神”。

今年是茶陵县工农兵政府成立90周年，中共茶陵县委、县人民政府已作决定，届时将隆重地举行纪念。这个政权成立之所以值得隆重纪念，就在于他倡导的“苏维埃精神”伟大而不朽，已被弘扬光大，影响至今，可谓之茶陵是中国红色政权之源。

1997年央视在做“井冈山”特别节目，在所摄茶陵县工农兵政府旧址画面下就说：“井冈山根据地的红色政权、中央苏区的红色政权乃至今天中南海国务院都是从洣水之滨的小屋里走出来的”（《共和国摇篮——茶陵县工农兵政府》，湖南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

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红色政权建立依按“苏维埃精神”和冠名政权为“工农兵政府”，从权威性的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所著《中国共产党历史》（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下称“中共史”）看，茶陵为唯一，是开先河之举。

茶陵以“苏维埃精神”，建立“工农兵政府”，虽未机械地照搬，但也非一蹴而就。据当事人回忆，是充分运用了“会议或代表会议”来解决茶陵这一所遇史无前例的重大问题。如谭震林在《回顾井冈山斗争历史》中说：“1927年11月，工农革命军第二次打下茶陵县城。当时县委在山上没有下来，我去接头，找到宛希先，问他怎么办？他说你是工人，先组织工会，不久成立了县总工会，接着又成立了各行各业的工会。大家选我当县总工会主席。这时候县委进城了，设在福音堂。人民委员会也相继成立了，由部队派谭梓生担任县长。其他人员还是用旧的，仍然坐堂审案，派款派捐还靠商会，群众十分不满。宛希先写信把这些情况报告毛泽东同志。毛泽东同志得知后，立即指示要改变做法，召开工农兵代表大会，成立工农兵政府，保卫商店、邮局和学校。后来，茶陵县工农兵政府成立，我被选为主席”（《红色政权始于茶陵》）。时为工农兵政府士兵代表，后为开国上将的陈士榘在《井冈山斗争的片断回忆》中说：“刚打下茶陵时，成立了人民委员会……由于没有经验，开始是按旧章程办事，当毛委员知道成立这样一个旧式政府，即来信指示不能组织那样的旧衙门式政府，应组织工农兵代表会议政府”。“不久，在茶陵召开了工农兵代表大会，有八九十人参加，会议实行投票选举，选出三个常委，县政府成立后还出过布告，是石印印的，政府印鉴是长条形的。”韩伟说，“‘工农革命军’占领县城。开始成了一个‘人民委员会’，与国民党的县政府衙门那一套没有多大区别，委任谭梓生当县长，是骑马上任的，我们排派战士到县政府守卫放哨。……当时有个商会利用一些旧职人员搞的，部队的给养就靠商会维持。以后这些情况传到毛委员那里，在他的指导下，‘人民委员会’改成了茶陵县工农兵政府……”（同上书）。茶陵这些人依毛泽东指示，以“苏维埃精神”充分运用会议或代表会议的方式、方法来组织建立自己的政府，实际上就是实行工农民主政治，让人民当家作主。

茶陵依“苏维埃精神”，冠名政权为“工农兵政府”，“中共史”仍定位为“红色政权”。这里涉及一个对红色政权亦即时为“苏维埃性质”政权的界定是否名副其实的问题。依党史学家石仲泉同志为《红色政权始于茶陵》所撰“红色政权理论，源于井冈茶陵（代序）”来看，他认为：一是时间上应为“中共八七会议以后”，二是政权组成是“工农阶级成分参加”。故说：“那时成立的红色政权大体上看有三种类型：一是广东在八七会议前建立的以工农阶级为主体，并有国民党左派和非工农阶级成分参加的革命政权。二是八七会议后湖北通山等县成立的工农政府委员会，尽管没有打‘苏维埃’旗帜，但其工农政权属于苏维埃性质。三是1927年11月11日和18日广东海丰、陆丰两县公开成立名为‘苏维埃政府’的红色政权。12月11日广州起义爆发后又建立了广州苏维埃政府。这一类政权在党的历史上影响最大。故党史读物往往将广东海陆丰的苏维埃政府视为最早的红色政权。”若按这三种类型对照茶陵的“工农兵政府”，应属第二类型。因为“兵”不是一个阶级，这是常识问题。在中国的“兵”都是着上军装的工人和农民。何况工农革命军是经著名的“三湾改编”后的新型人民军队，已置于党的绝对领导下，就更不影响茶陵红色政权的“苏维埃性质”。

“苏维埃精神”从茶陵工农兵政府史上看，也成为一种精神支柱。1927年12月25日国民党军进攻茶陵，新成立的红色政权并没有坍塌，而是随革命军撤离县城，前往九陇山区，继续坚持斗争。它作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一个县级政权仍然存在。在红四军主力下山转战赣南闽西开辟中央苏区后，它领导的区域成为湘赣苏区的重要区域之一。它不仅在1931年10月作为一级政权组织参加了湘赣省苏维埃政府的成立，而且在1934年8月红六军团撤离湘赣苏区后还辗转在界于江西省安福、莲花、萍乡和湖南茶陵、攸县、安仁之间的棋盘山、武功山地区进行游击战争。茶陵工农兵政府的红旗飘扬的时间比鄂、粤两省的县级红色政权要长得多。这是对“红旗到底打得多久”的实际回答。

我们今天隆重纪念茶陵县工农兵政府成立90周年，一定要牢记习近平总书记的指示：“要虚心学习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但不能数典忘祖，不能照搬抄别国的发展模式，要始终保持清醒坚定，保持强大前进力，既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不为任何风险所惧，不为任何干扰所惑，真正做到‘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